-初版-
晚上,聖公會中心關門後,某房間裏,一眾日用品正在聊天。
電燈首先開口:「我說啊,禧SIR那傢伙真有夠瘋的,啥都可以拿來玩,幸好我安裝在天花板上,否則恐怕連我也會給他拆下來拿去玩!椅子你說是吧?」
「……」
「?」電燈疑惑地問:「椅子你聽到我的問題嗎?」
「我聽到,可是……」椅子沉思道:「我真的是椅子嗎?自從那一次……」椅子的聲音越來越小。
心急的白板喊:「有話直說好了,別吞吞吐吐的!」
椅子頓了一頓,繼續木無表情地說:「那一次,禧SIR也把我當成『遊戲』了。」
眾物品譁然。想不到連椅子也會遭此折磨。
「在這之前,我毫不懷疑自己的身分。我,椅子,就是給人類坐的工具,偶然給人類站上去拿放在高的東西,僅此而已。然而,當禧SIR那變態把我當成遊戲的時候,賦予了我一堆奇怪的身分:燒烤叉、燈掣、咪高峰、護陰、機關槍……弄得我現在一直疑惑自己到底是甚麼,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精神分裂了。」椅子說罷,雖然臉上木無表情,卻看得出他已經把自己當成積木,跳到別的椅子上,玩起層層叠來。
房間沉默了好一陣子。布娃娃忍不住哭了,他好不容易才重拾自己是布娃娃的身分。
鉛筆打破沉默,說:「我想,這也許不是壞事吧。」
眾物品再一次譁然。雖然當中不乏想起哄詰難的日用品,但因為鉛筆是久歷風波的老智者,唯有耐心聽他繼續說:「我去探望與我一同出廠的鉛筆朋友時,想不到,他們已經比我矮一大截,步入晚年了。我問他們有沒有經歷過一些有趣的事情,答案千篇一律──沒有。他們說一輩子就是被人握在手裡,不斷地寫寫寫。所以,我覺得,讓自己多幾個身分也不錯啊,儘管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是誰,但總比一輩子被人控制做同一件事情要好,生活也多點趣味。像我啊,禧SIR經常拿我去做別的事情,例如剔牙……」
房間充滿竊竊私語的聲音,椅子跳下來,若有所悟地點頭。
「既然如此!」垃圾筒突然激昂地喊:「我們何不把禧SIR那傢伙也當成遊戲來玩?」眾物品如夢初醒,異口同聲地和應,齊心合力地密謀,要把禧SIR耍個不亦樂乎──
-修訂版-
晚上,聖公會中心關門後,某房間裏,一眾日用品正在聊天。
電燈首先開口:「我說啊,遊戲導師那群傢伙真有夠瘋的,啥都可以拿來玩,幸好我安裝在天花板上,否則恐怕連我也會給他拆下來拿去玩!椅子你說是吧?」
「……」椅子沒有答覆。
「?」電燈疑惑地問:「椅子你聽到我的問題嗎?」
「我聽到,可是……」椅子終於開腔:「我真的是椅子嗎?自從那一次之後,我……」椅子說話時聲音越來越小,到最後完全沒有聲音,他迅速地再次陷入可怕的回憶當中。
心急的白板喊:「有話直說好了,別吞吞吐吐的!」
椅子給白板喊回現實,頓了一頓,清醒一下頭腦之後,繼續木無表情地說:「那一次,他們也把我當成『遊戲』了。」
眾日用品譁然。想不到連椅子也會遭到傳說中的折磨。
「在這之前,我毫不懷疑自己的身分。我,椅子,就是給人類坐的工具,偶然給人類站上去,拿取放在高處的東西,僅此而已。然而,當那群變態把我當成遊戲的時候,賦予了我一堆奇怪的身分:燒烤叉、燈掣、咪高峰、坦克、木魚、機關槍……弄得我現在一直疑惑自己到底是甚麼,我甚至懷疑自己已經精神分裂了。」椅子說罷,雖然臉上木無表情,卻看得出他已經把自己當成積木,跳到別的椅子上,玩起層層叠來。
房間沉默了好一陣子。布娃娃忍不住哭了,他好不容易才重拾自己是布娃娃的身分。
過了一陣子,鉛筆打破沉默,說:「我想,這也許不是壞事吧。」
眾日用品旋即再一次譁然。房間裡議論紛紛,當中不乏想起哄詰難的日用品,但因為鉛筆是久歷風波的老智者,唯有耐心地聽他繼續娓娓道來:「最近我去探望與我一同出廠的鉛筆朋友時,想不到,他們已經比我矮一大截,步入晚年了。我問他們,有沒有經歷過一些有趣的事情,答案竟然千篇一律──沒有。他們說一輩子就是被人握在手裡,不斷地寫寫寫。你們不認為這是很可憐的事嗎?所以,我覺得,讓自己多幾個身分也不錯啊,儘管有時候會懷疑自己是誰,但總比一輩子被人控制著,不斷地做重複的事情要好,生活也多點趣味。像我啊,就經常給他們拿去做別的事情,例如男的會用我剔牙,女的會用我畫眼影……」
竊竊私語的聲音充滿四周。椅子安穩地跳了下來,若有所悟地點頭。白板則叫白板筆把剛才鉛筆說的話寫在身上,讓自己好好參詳一番。
「既然如此!」垃圾筒突然靈光一閃,激昂地喊:「我們何不把那群傢伙也當成遊戲來玩?」
眾日用品如夢初醒,異口同聲地和應:「對對對,怎麼之前想不到?就讓他們也嘗嘗我們的苦處!」
洋娃娃抹掉淚痕,輕聲地問:「可是……我覺得這並不能夠讓他們嘗到苦頭呀,畢竟那群瘋子就早互相當對方是遊戲,彼此玩起來了。」
「這不管啦,」橡皮擦說了半句,白板擦默契地接著說:「玩了再說!」
房間裡氣氛霎時變得高昂,贊成的聲音此起彼落,眾日用品團結一致,遂齊心合力地密謀,決定要把一眾遊戲導師當成遊戲,耍個不亦樂乎──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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